★淡猫颜★

【瑞金】灯光和流浪人

★全篇加上空格8000多字
★越写越水呜...
★是给我最喜欢的搭档口苗@Komeokun 的，八百年前欠她的点文..._(:_」∠)_希望她会喜欢

文/淡猫颜

    ——软肋，也可以称为致命的东西。

     少年蓝色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姐姐手里牵着的另一个人，稍长的银色长发毛糙的披散着，扭成一团一团的结，两鬓的碎发更是略夸张的翘起，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毫无生气，呆呆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身体上有着不知道多少处令人不敢看的擦伤割伤和已经结疤的淡淡伤痕，衣物上的大片血迹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金走上前，绕着这个少年走了两圈，然后在他的面前站定，沉默。
     秋惊讶于自家弟弟有些冷淡的反应，还以为是本能排斥新的家人，蹲下来摸着金的头，柔声道:“金，他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人了，既然是家人，金就要好好保护他不是吗？”
     “唔...”
     金点点头，拉着少年的另一只手，表情严肃，他握住那只手，渐渐握紧，感受那微凉的手逐渐变暖，金道:“我叫金，今年七岁！性别男！射手座！不挑食什么都吃！既然是家人了，那以后我就罩着你了！这一块儿我可熟了没人敢欺负你，你以后再也不用受伤了。”
     自顾自自我介绍完之后，金没有放开他的手，而是又走近了一步，歪头问他:“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不为所动，眼神还是缥缈的，略过金看向不知名的远方。
     秋有些尴尬，自家弟弟这么热情结果贴了一个冷屁股，而且这个冷屁股还是自己捡来的，于是她连忙对金说:“这孩子好像不会说话。”
     金了然点头，原来是个哑巴。
     思考了一会儿之后，金放开了他的手屁颠屁颠地跑到附近的小林子里面不知道在找什么。手背上的温热消失，少年的眸子微动，眼底闪过极淡的情绪，然后消失在紫罗兰的星空中。
     金很快就回来了，秋看了看金手里拿的小棍子，恍然大悟，笑着给金一个“枣粒”，道:“好小子，我还以为你溜了。”
     “嘿嘿。”
     金不好意思笑着，拉起少年的手把小棍子给他，道:“你会写字吗？把你的名字写下来吧。”
     金的嗓音干脆利落，非常干净，脆生生得飘进了少年的耳朵里，他在他面前站在，由于逆着光，使金的笑容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粉，温暖宁静，直达少年的心底。少年抿唇，低头认真在地上写了两个字。
     ——格瑞。
      “姐姐，这个怎么念？”
      “叫格瑞啊，不对你这个小子是怎么去学校念书的？念了一年书居然连这两个字都不认识？”
     “呜哇哇姐姐我错了！谁让那个老师长得那么像安眠药！！不怪我啊啊啊！别揪我耳朵了姐姐，姐姐姐姐。”
     “安眠药？你怎么不说自己是闷头驴！！”
     “有你这么说亲弟弟的吗？！恶魔！”
     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一大一小，格瑞眉毛一抽，原本缥缈的眼睛撒上了细细星光，灰蒙蒙的眸子撤去阴霾，流进了光亮。但片刻，不知想到什么，又重新暗淡下去，左手下意识抚上之前被金握住的，如今只剩下微凉的右手。
     “呜哇哇我投降！！”
      金双手举过头顶，脸颊被秋捏的通红，带着麻麻的痛感，一脸视死如归看着秋一脸得意。
     “切，小样。”
     “哼，我去找格瑞玩！”
      朝自己姐姐吐舌头，做了个大鬼脸，转身瞬间满脸贼兮兮得看着格瑞，搓着手掌不知道在打些什么歪主意，笑容动作像极了那些反派纨绔好色的富家子弟看中某家小姐的猥琐模样。
      格瑞:“...”
     金捡起格瑞放在地上的棍子，在格瑞身边站定蹲下，看着格瑞刚刚写的字开始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学了起来。阳光扑散在他的身上，少年专注的侧脸就这样悄悄烙在了格瑞的心里。
     ——格瑞。
     金兴奋的扔下棍子，拉着格瑞的衣袖指着地上让他看，大声囔囔:“格瑞格瑞，你看我写的你名字，写的对不对像不像？”
    格瑞点头。
    随即也捡起了棍子，写下了一个字。
    ——金。
    金立马照着这个字又写了一遍，仔细看了好几眼，道:“我发现格瑞写字比我写的好看唉！这个是我名字，这个是格瑞名字。嘿嘿嘿。”
    “金，别玩了，先回家带格瑞去洗澡换身衣服吃个饭再说。”
    “好勒！！！格瑞我们走。”
    金极其自觉拉起格瑞的手，手心里传递的温暖让格瑞一晃神，竟就这样乖乖跟着他走了，嘴角极轻的勾起，就这样盯着金的背影。
   
    ——小孩子的思想其实是最简单的也是最透彻的，他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也知道要用十倍的感恩去报答对自己好的人，仅此一生。
   
    在小溪边，留下的只有四个名字。
    两个名字写的刚柔齐济方圆兼备，另外两个名字写的歪七扭八不忍直视。
   

     不知不觉金已经十一岁了。
     在相处的这四年里，秋总算见识到了什么是冰火相融默契度max。
     每次吃饭的时候，秋总会问他们:“想吃什么？”
     金也总是先看看格瑞，然后对秋说:“姐姐，格瑞他说想吃米饭，然后我跟格瑞一样！”
     格瑞点头。
     秋:“你是怎么看出来他想吃米饭的？？”
     每次打扫家务的时候，还没等秋开口，金就跑到格瑞面前，然后扭头对秋大声道:“姐姐，格瑞说他想帮忙劈柴火烧水做饭洗衣服，然后我可以什么都不干吗？”
     秋:“你敢？给我拖地去！不对你到底是怎么知道他想说的话?”
     事例多了，秋也越来越好奇，在好奇心的折磨下，秋缠着金软磨硬泡想套出他的话，堪比死缠烂打一哭二闹三上吊。
     某一日，金终于忍受不了了，对秋说:“姐姐，你看格瑞的眼神就知道了。”
     “眼神？阿格瑞的眼睛确实很好看阿。”
     “不对！！格瑞的眼睛会说话！”
     “emmm...金你看我。”
     于是秋开始疯狂挤眉弄眼，满怀期望，没想到自家弟弟居然有看别人眼睛就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的功能，秋沉溺在终于发现自家弟弟唯一的长处的时候，她兴奋挤着的眼睛成功抽筋了。
     “哎哟哟...还挺疼。金你刚刚看我的眼睛，能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吗？”
     金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姐姐，你正常点，我害怕。”
     “......”
     秋不服气，找到格瑞捧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直到格瑞脸泛红才放开他。秋思考着刚刚格瑞眼神的意义，半晌感慨道:“格瑞的眼睛是真的好看。”
     经历了这件事，秋开始成天絮絮叨叨，说自己的弟弟跟自己不亲了。抱头捶胸怀疑人生。
     金:“...”
     于是金找了个秋休息的时间，让她坐在椅子上，给她捶背揉肩全身性按摩，温柔细致的就差洗jio了。
     秋有些受宠若惊，赶忙起身离金一米远，双手做叉状护在胸前，一脸警惕，道。
     “弟弟你正常点，我害怕。”
     金:“...”
     金叹了口气，走到秋的身边，一字一句道:“姐姐，我不需要看你的眼睛，因为我们早已心有灵犀，对方的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就比如，你刚刚一定是在想我脑子烧坏了对不对...”
     秋被戳中了心事，尴尬的打着马虎眼，生硬的哈哈哈几句，然后一把抱住金，爱怜的揉着他的头发，笑得一脸满足。
     “谢谢你，我亲爱的弟弟。”

     在登格鲁星，因为贫穷，所以大家都是极其自觉的分成一队一队的小团伙聊天干活养家，秋的队伍只有金和格瑞两个人，是人数最少也是平均年龄最小的团队，这也说明了，这只团队最好啃。
     谁不想发家致富呢？
     有的时候不需要钱，一盒牛奶都能让这里的孩子眼红，做出一些，不考虑后果认为只是单纯“教训”的事。
     这才是最致命的。
     今天是格瑞获得第4个奖项的日子，秋依旧给他买了一盒牛奶奖励他，要知道，牛奶在这个鸟不拉屎的星球可谓是奢侈品。
     格瑞把牛奶小心翼翼收起来，每次他获得一盒牛奶，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找到金，他们一人一半。
     金并不在家，格瑞没由来的心头一跳。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金和格瑞的生活可谓是三点一线，学校，家，山上的秘密基地。
     然而这三个地方都找不到金，格瑞思考了一下，就剩下镇上了。
     格瑞不会说话，不能开口喊人，而且因为自身比较冷淡的原因不怎么来镇上，所以和这儿的人都不熟，于是只能漫无目的地四处乱找。
     越找不到，心里就越急。
     虽然面部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里可谓是波涛汹涌，珍藏般揣在怀里的牛奶都因为他出汗散发热气表纸变得微湿。
     “喂...黄毛小子...你...”
     “...！”
     格瑞耳尖的听到一些琐碎的声音，其中“黄毛小子”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他向着声源的方向走去，那是一个小胡同。
     不管过了多久，那都是格瑞最难以忘却的失态回忆，不管过了多久，那也是格瑞最后悔但如果重来一遍还是会做的事情，不管过了多久...
     金被四个少年围着，每个人都比金高出一头，少年A揪着金的头发面部扭曲不断撕扯，嘴里大声囔囔着什么，少年B垂下眼眸不去看金，他的嘴唇发白身子甚至在哆嗦，却死死的铨住了金的双手，少年C抽着从自家老爸口袋偷出来的劣质香烟，狠狠按在了金的小腿上旋转，少年D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然后慢慢在金的面前蹲下，轻声细语道:“你把你藏着的东西给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找你麻烦。”
     “那你...靠近点。”
     少年D抬眸，思考了片刻，捏着金的下巴恶狠狠道:“你最好别骗我。”
     当少年D把耳朵贴近时，金低笑出声，刹那间便少年D的耳朵咬的鲜血直流，没有任何犹豫。
     “嘻嘻嘻。”
     “啊！！！我的耳朵！你这个狗杂碎，没爹没妈的杂种竟然敢...”
      少年D捂着耳朵站起身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踹到了金的小腹，金闷哼一声硬是没痛呼出声，他的嘴唇已经被他的牙齿咬破了，惨白的脸上留着殷红的鲜血，可他还是低低地笑着。
     其他的三个少年被金吓懵了，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连忙去看少年D的耳朵。少年D踢了一脚还不解恨，抬起手准备呼下去。
     “你...！噗——！！”
     还没反应过来，少年D已经被格瑞一脚踹翻在地，连续滚了好几个后跟翻，停在了在胡同墙上，他背靠着墙上，双手捂住头，痛苦的呻吟，眼泪鼻涕在脸上肆意。
     格瑞踢的是他的脸，毫不留情的。
     见老大被打了，三个少年张牙舞爪向格瑞扑去。格瑞扯住少年B的胳膊，往下一压，少年B重心不稳往前倒去，格瑞趁此机会扣着他的肘部往他的背上纵身而越左脚劈过迎面而来的少年A，落地后把少年B往地上一推扯过少年C的头发往墙上狠狠一按，抓着他的头发满眼嫌弃得扔向少年A的身上，三个少年呼爹喊娘大喊魔鬼匍匐着爬走。
     格瑞没心思去理他们，他现在只想着金。
     这个阳光般的少年被伤的不轻，意识可以说是很模糊，在晕倒的边缘蠢蠢欲动。他看着格瑞走近，笑的极其灿烂，抬起手抚上格瑞的脸，一脸骄傲:“我...没有向那群...人...屈服，我是不是...很厉害？”
     格瑞没理他，嘴紧紧抿着，眼神透露着危险凶狠的光芒，掺杂着一点无奈自责。
     “可惜...牛奶...”
     由于刚刚的打斗，格瑞怀里的牛奶被挤破了，滴滴答答的从格瑞外套上滴落到地下，星星点点。
    
 
     格瑞把晕倒的金抱回家的时候，秋正在大门前洗衣服，木板拍打在衣服上咚咚发出响声显示出她内心的烦躁。她的脸皱成一团，不得不说她很不会隐藏自己的感情，拍了一会儿衣服就把木板随手一扔，双手撑脸目光望着前方。很久之后眼皮慢慢垂下，安静得睡着了，她的头偶尔倾斜，身子微微晃动，看样子睡得不是很安稳。
     被格瑞拍醒时，秋还懵了一瞬，刚扬起的笑容在看到他抱着的金时，凝固了。
     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重重拍了一下格瑞的肩膀，哑着声音道:“把他抱到床上好好休息下。”
     安顿好金后，秋做在床边，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不吭声。格瑞站在他们身后，双手绞着衣角，有些无措，他为他没有保护好金而感到愧疚，更害怕秋会责怪他。
     明明，发过誓的。
     气氛沉重到凝固，直到秋站起身走到格瑞面前，她眼神温柔，表情平静，微笑着揉着格瑞的头，柔声道:“辛苦了，下面就由我来解决吧，你在这里照顾好金，好不好？”
     格瑞头一次，突然想哭。
     他的眼眶发红，喉咙堵塞，胸腔被情感挤得发疼，疼的发麻。
     可他不会说话，只能用力点头。

     秋去了五天才回来，她整个人消瘦的不少，头发有些干枯，浑身上下密密麻麻的小伤让格瑞手忙脚乱去拿医疗箱。秋坐在凳子上，格瑞单膝跪下替秋包扎，这时金一瘸一拐还蹦哒的飞快走过来使劲儿抱住秋蹭啊蹭。
     “姐姐你去哪了？想死我了。”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秋把金扒拉下来，笑眯眯得看着他。
     “姐姐帮你报仇了哦。”
      格瑞手一顿，头垂的更低了。
     “不过格瑞啊。”
     秋表情突然严肃，被喊到名字的人浑身轻颤，静静等着下文。
     “你下手也太轻了吧？”
     啊？
     格瑞错愕抬头，不知所以，蒙蔽的表情让他可爱极了。
     “不过还好，我把他们的老窝给端了，还赚了点路费和你们的伙食费。”
     秋咧开嘴，从兜里掏出来一叠被绳子绑着的皱巴巴的钞票，随手扔给格瑞，兴冲冲道:“这个是给你们的。”
     金下意识说:“姐姐你要去哪？”
     秋:“...”
     空气陷入久违的僵局，金和格瑞都在等着她说话，而秋始终不开口，仿佛在下定决心。
     最先有动作的是格瑞，他轻轻拍了拍金的肩膀，摇了摇头，金困扰的看着他，咬着唇，低下头，也不在问秋了。
     秋蠕动着嘴唇，狠狠抱住他们，大声哭泣，她一边收紧胳膊，一边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金，格瑞，对不起，我没有本事，我没办法好好保护你们，对不起，我想让你们过好日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姐姐，对不起...”
     金和格瑞沉默得回抱秋，而金也控制不住大声哭了起来，格瑞红了眼圈，狠狠吸着鼻子。
      “姐姐，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姐姐，是我们连累了你，姐姐你别这样，我的姐姐世界第一好，配得上全天下最好的人。”
      三个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定格成了一副永恒的画面，悄悄锁在每个人的心里。

     第二天天还没亮，秋就收拾好行李，轻手轻脚打开门刚准备出去。
     “禁止不告而别哦，姐姐。”
      秋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摔倒，手忙脚乱站起身却因为动作太大肩上的包袱摔到了后脑勺。
     “痛...金你...！！”
     “嘿嘿，姐姐，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秋轻笑一声，说了句坏小子。
     在关门的前一刻，金大声囔囔:“姐姐，你一定要笑着回来啊——！”
     秋一个酿跄，摸了把脸，把眼泪逼了回去。
     “臭小子...”
     
     ——她心境简单，她什么都不想要，她只想让弟弟们过上好日子，不再受人欺负，这就是她此生的愿望。

    
     在秋走的第二天，金就把格瑞领到了山上的秘密基地，极其神秘的扒开小溪边的丛丛芦苇，拽出来一个密封的包裹。
     那个东西非常大，金拽的十分吃力，格瑞连忙去帮他。打开，是一把大斩刀。
     格瑞:“...？”
     金对上格瑞疑惑的眼神，笑着说:“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此言一出，格瑞就明白了。
     怪不得金存了几年的零花钱突然之间没了，怪不得那几个小子要找金的事。
     还没想完，金继续道:“我知道你经常来山上训练，只是没个武器怎么行，我上一回去镇上，就看到这个了，非常酷啊！！就想买给你，没想到好贵啊...”
     金掰着手指，委屈吧啦。
     “也许是太酷了吧，就有人也想要，他们明明没钱买...看我买了就来找我了...还好我机智，提前藏好了。”
     难以想象像金这样弱小的身躯是怎么把这个死沉死沉的大斩刀抬到山上的。
     格瑞点头。
     有些时候，不需要多余的话语和动作，只要在心里默默记下就好。
     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默契。

     就这样过了两年，金已经十三岁了。
     秋还没有回来，格瑞还是像往常一样去山上打打小怪兽，抓一些野兔野山鸡回来煲汤，金也习惯了在家等着格瑞回来，然后帮格瑞打下手。
     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两个人就这样平淡的过着日子。
     就在某一天，格瑞去了两天还没有回来，金时常去外面张望，担心的上蹿下跳试图让自己冷静。
     要相信格瑞阿，金。
     然而就在下午，金猛的把手里的小草往地上一摔，拼了命地跑去山上。
    去他娘的等待老子快担心疯了。

     找到天黑，金已经累的站都站不起来，干脆坐在泥地上，大喘气维持着自己的呼吸，他的胸腔大幅度起伏，呼出的气体热的吓人，全身上下好像被雨淋过，湿透了，衣服紧紧的黏着金的身体。
     而格瑞也出现了金的面前，金太累了太干了，扁桃体甚至都在隐隐作痛，他没办法开口。
     突然头顶上一片阴影笼罩了金，格瑞眼神变得惊恐，疯狂地跑过来。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金还处于累死的状态，看到格瑞立马露出笑容，根本无暇想格瑞脸上的表情，还以为他在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
     怕什么阿格瑞...我们两个人一定可以打倒它的...
     格瑞急红了眼，恐惧占据了他的心神，张大嘴巴想呼喊可是嗓子就像是被痰堵住似得难受无法发出声音。
     眼看那个怪物离金越来越近，格瑞的理智彻底断了。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发出声音啊！给我发出声音啊！！！
     我这个废物，他妈的给我开口啊！！！

     “金！！——快躲开——！！！”
     许久未说话的声音显得沙哑极了，更何况格瑞已经将近六年不曾开口，第一句就是大声呐喊，他喊完就承受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金呆了一瞬，立马做出反应，一个后空翻远离了之前的位置，双手撑地一个用力使自己蹦出更远的地方，飞快跑向格瑞。
      金脸上的喜悦快溺出来了，他甚至在格瑞四周转圈，活蹦乱跳手舞足蹈。
      “格瑞，格瑞你能说话了！太好了，太好了。耶！！！”
     格瑞被烦的一手捂住了金的嘴，一手揉着太阳穴，冷眼看着那个捕食失败的怪物。
      自己对上它，根本没有胜算...
      嘁。格瑞咬牙，还是太弱了。
     立马抓着金，往山下跑去，而那个怪物看着眼前的食物当着它的面逃走，大叫一声追了上去。
     “格瑞，格瑞，慢点...我太累了...”
     金在后面气喘吁吁，最后一屁股坐到地上，看样子是真的跑不动了，累的差点休克。格瑞几乎没有犹豫，立马抱起金继续跑。
     “唉？格瑞你你你...能不能背我阿？公主抱...我我我...我是男生唉...”
     “闭嘴！”
     金乖巧的不再开口，闭上了嘴。
     怪物实在太强了，不一会儿就追上了他们，格瑞头上冒着冷汗，想着如果拖延时间让金逃走。
     咬牙，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被怪物一爪子拍倒到旁边的树上。
     “格瑞！！！”
     金眼球缩小，跌跌撞撞跑到格瑞身边，看着他的鲜血从头上流下，双眼紧闭，脸色越来越白，金头一次感到害怕，他摇晃着格瑞的肩膀，哭着叫着:“格瑞你睁开眼睛啊，我带你下山。”
     怪物大吼一声，撞向他们。
     金看着奔过来的怪物，脑子里的一根线断了，陷入无尽的空白。
 

    
     格瑞从昏迷中醒来时，就看着一抹瞩目的白色，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耀眼的白丝随风飘扬，脚下的怪物在抽搐，他的手上沾满献血，大声笑着，缓缓转过头，黑色的眸子就这样映在了格瑞的眼里。
     然后就这样晕倒了。
     熟悉的金色回来了。
   
   
   
     事后金完全不记得自己会黑化这种事，格瑞也没开口提过，这件事就好像一场梦，最终消散在了空中。
    而这平淡却因为这件事被打破，格瑞决定去外面闯荡。
    他没经过金的同意，把他之前猎杀的动物皮全部卖了，换来的钱塞在金的床头。
     临走前，他轻轻在金的额头上蜻蜓点水烙下一个吻。
     于是在这个凌晨，他走了。
     他要去找秋，还要变强，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金。

     ——曾经的少年学会了独当一面。

     就这样，金在登格鲁星等了两年。
     每天望着天边，等待着两个似乎永远不会回来的人。
     院里的大树嫩叶新芽后发黄飘落最终空空无也再一次嫩芽新芽，两个轮回悄然过去。
    
     十五岁的金笑了。
     “两个狡猾的家伙...想让我过的好独自走了，却不知道我想要的仅仅是三人永远一起阿...”
     “仅仅是这样啊...就算再苦再累...”

     金登上了飞船。
     “所以，这一次该我了。”
     “如果找到了，就别想摆脱我了...”

     ——这个傻小子，始终都在责怪自己，把你们弄丢了，这个傻小子...

      凹凸大会上。
     “哇！格瑞！——”
     “金？？”

     ——这样的重逢，似乎也不错。

     幼儿时，流浪的格瑞被秋捡到，遇到了在黑暗时为他照亮的灯光。
     而少年时，格瑞愿意化身为他心中的光亮，甘愿为他照亮未来的路。

     ——曾经的曾经，永恒的永恒。